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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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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做出這等畜生不如之事就不怕遭報應?!”周捕頭喘著氣,胃裏空的他發疼他現如今看人皆是重影,餘光看了一眼簍子中透出兩點小小漆色,心上一緊,他怕是護不好這姑娘了,語氣有些生硬,卻是哀求道“放過她...我活不久了,肉也比她多得很...”他確是活不下去了,他本就虛弱,隨堪堪避開後心位置,卻是刺破了肺,說話還有些漏氣,就算這刻活了下來,也走不了多遠,就會死於無藥而治。

聽在老叟耳中,他卻猙獰又貪婪笑道,“你死了,有誰還會護著她?我兩個都要...我兩個都要食..小兒肉嫩滑,尤其是腿腹,皆是上好,我雖在此山中垂死掙紮,吃用堪比帝皇...這人間早就是煉獄了,我還怕什麽地獄”他越說越肆意,笑壞了嗓子,就是這山中也在回蕩他那句,“我還怕什麽地獄”

他話音才落,就聽山中一陣轟鳴聲,似是雷聲陣陣響起,又像鐵蹄從天上來,那人心裏一緊,這山路本就難行,他們朝東走了許久,總算是找到些眉頭,周捕快又懂得便是方向,自然是將辨路的大任交到他身上,為避免老叟起心思,所以才將玉古一直帶在身邊,現如今卻是遇到山崩,他覺著這地抖的不太尋常,擡頭朝著那老叟狂笑,“報應!此乃..報應!”

山體崩開一大裂縫,那騾子驚惶不安,藥草簍子裏的玉古摔了出來,周捕頭將人護在懷裏,扯著騾子的包裹,順著傾斜的路狼狽滾落,而老叟面前落下幾塊碎石,擡頭一看一塊巨石就要落下,老叟扔下鐮刀後退好幾步,老叟一夥所站的地方下沈,竟是生生將一條路給斷了,老叟想起那周捕頭走前喊著報應,不免有些心驚膽跳。那鎮民也見不著了,他們自然見不著從哪聲響發出時,人群敬畏雙手合十,看那段路沈下,跪倒一片,念叨著山神息怒,山神息怒。

那處沈下之後,幾人被困在山溝之中,出不去,好在米面離得近,還有些吃食,老叟面色陰沈笑了笑,什麽報應,他不是還活的好好的麽,正覺著腹中饑餓,轉頭就要命人去煮些米面用,卻見那五六人皆是用一種熟悉的目光看著他,這幾人皆是練家子,亂世也見了不少血,這幾日和老叟一般吃人肉,胃口早就被吊起來,剛剛那樣威脅周捕頭和那個小兒,也是因為腹中饑餓的很,現在落到山溝之中,他們沒想過米面,只是看著老叟,回想前幾日吃的那老婦,去了皮似乎滋味也不錯。

“你們做什麽!還不去給我煮些吃食!那車裏什麽沒有!”他有些緊張焦急,看幾人噬人目光兩股戰戰,還是硬著頭皮板著臉呵斥,“幾個狗崽子還想什麽?!”

“吃肉..”不知是誰率先說了一句,幾人紛紛附議,“吃肉..吃肉..吃肉”幾人面色不正常,皆是漲紅,眼裏冒青光,從腮邊一道血孔越長越大,和嘴連成一線,老叟腿軟,跪倒在地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驚慌看著越走越近幾人,手青筋暴起,皮塊塊脫落,露出下面紅色血肉,看著可怖猙獰,那血滴在老叟皮膚上竟然像是什麽腐蝕之物一般,燙的他哀嚎幾聲,被血水滴到的肌膚上起了一連串的紅色小泡,他只能後退,背靠石壁,他無處可逃。

吞吃咀嚼聲響起,其間夾雜著破落風箱似的哀嚎,血肉撕扯聲令人牙酸,餓的竟連那碎骨都吃了下去,喉管劃破後重新長好,卻是越長越細,幾人大口中咬到骨骼崩開後長出更尖利牙齒,老叟被吃的只剩一個頭,卻還是瞪大眼睛,還有氣息,率先喊著吃肉的那人已經不是人了,那餓鬼抱起他的腦袋啃咬下去。吃的只剩一地血色後,幾只通體紅色,眼冒青光,已然不是人的東西嗤嗤喘著氣,口液滴答落在地上,看了周圍同夥,幾只餓鬼打在一起,又是血肉分崩離析的撕裂聲,不絕於耳。

那處被周捕頭護著落到不知哪個草叢中的玉古睜眼,四周看了幾眼,他們不過落在一處背坡之地,卻是絕路逢生,她聽見潺潺水聲,還有些動物跑過樹叢的聲音,周捕頭氣若游絲,那傷口太大,本有愈合之意,卻被滾下來時碎石和小坡撞裂,還嵌了幾塊小石頭進去,她顫巍巍爬起身,她出來的太少,走路不穩,卻是擡著他一條腿,朝著一顆歪脖子垂下不少枝杈的大榕樹旁拖去,她拖的吃力,他拖曳過的地方都出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血色。

一時間林子裏靜悄悄,那些動物似是聞到陌生味道,紛紛躲開,她伸手去摸人腰間綁著的火折子,撿了幾根幹枯枝丫和枯葉籠著生火,不知為何,她做的順手,起身去那不足幾掌寬的溪水俯身喝了幾口,捧了點水沾濕人幹裂的唇。把人上身衣服扒開,餓的肋骨根根分明,看著好不淒慘,玉古卻像是習以為常一般,用人衣擺幹凈衣物綁紮起還在滲血的口子。那道口子在後心,不大,只有她半個手掌長,卻極深,她人小氣力也不大,綁的歪扭,好在能用。

挑了塊尖利的石子,她眼尖看見那榕樹根下有一處被水流沖開的土洞,將男人僅剩的最後一塊饅頭熱了熱,面的香氣讓她忍不住吞咽口水,瞥眼看還在昏迷的男人,撕下一小塊放在那洞前。許是野生慣了那野兔從未遇見有人這樣做,一只肥灰兔子探出頭來,耳朵警覺豎起,似是聞見陌生人味道。玉古屏住呼吸,一雙臟汙瘦的只有巴掌大的臉上,寶珠分明的眼顯得有些大的可怖。

那肥灰兔子似是抵不過那饅頭陌生香氣,終於探出半個身子出來,驚覺危險要縮回卻被玉古尖利石子打破了腦袋,紮在了腦後,卻是連眼珠子都跳出來,玉古喘著粗氣,拖著沈甸甸的兔子扔在溪邊,那石塊在旁巖石上磨了磨,她刺的毫無章法,要剝皮,連皮帶肉弄的慘不忍睹。她洗了洗手,溪水染了大半紅色,用兔皮捧著幾塊碎肉,用細的樹枝放在火上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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